第459章

    呆呆到宁坤的院子,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宁坤妃哼哼唧唧的声音,好似受了很重的伤一般,在呻吟!
    “小公子,您来啦?”
    “三叔他可还好?”呆呆看着小厮,轻声道。
    “这个,不是太好。小公子您进去吧!”
    呆呆点头,轻步走了进去。
    走进去就看宁坤在床上躺着,额头上还覆着毛巾,被子也盖的严严的,人在哼唧。那样子……
    虽然不合适,可他这样子看起来,就像是那刚生产正在坐月子的妇人。
    “三叔!”
    “呆呆,你来啦。”宁坤看到他,指指窗前的板凳,“你坐。”
    “好。”呆呆坐下,给宁坤掖掖被子,关切道,“三叔,您怎么样?”
    “还活着吧!”宁坤回一声,随问道,“你爹呢?他这会儿在做什么?”
    “我爹好像在洗漱。”
    宁坤听了,望着窗幔,呆。
    他二哥这犯罪比他重的竟然在洗漱。而他,却在床上瘫着。
    这裸的对比,无论是比胆识,还是论讲究,他都输的一塌糊涂。
    “你爹就是不洗漱打扮,他都是咱们家最好看的那个。”宁坤说完,看着呆呆,嘴巴动了动。
    呆呆坐正,已做好聆听的准备,却看宁坤嘴巴动了动又合上了。
    看宁坤欲言又止,呆呆他叔莫非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要问他吗?
    呆呆心里如此想,却并未主动开口问。
    可呆呆憋得住不问,宁坤却憋不住,“呆呆,三叔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如实的说。”
    “好,侄儿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呆呆这么说,宁坤突然想问问呆呆,关起门来他爹有没有做过那些小意讨好他娘的事儿?
    不过,宁坤想一下就作罢了。那种事儿他二哥肯定做过,不过呆呆肯定没看到过,他二哥不会给他看。
    想到这个,宁坤忽然又觉得他二哥与他没什么不同,大男人又怎么样?再不可一世,还不是有服软的时候。
    有的时候为了自己舒服,那就是要守收着自己的脾气。
    想到宁脩那轻声细语哄媳妇儿的怂态,宁坤不由的吃吃笑了两声。
    呆呆……
    看宁坤脸色变来变去,不明所以。
    “呆呆。”
    “嗯。”
    “你告诉三叔,你今天……不,你是不是从来没说过谎?”宁坤盯着呆呆问道。
    呆呆“这个……”
    “你如实的说,三叔保证不说你啥。”
    呆呆听了道,“侄儿也说过谎。”
    “是,是吗?那肯定是以前,今天你肯定没说过。”
    “今天也说了。”
    宁坤……
    是他眼神不够灼热吗?是他示意的不够明显吗?呆呆为哈要承认自己说谎呢?这不是等于承认自己欺君吗?
    “咳咳……咳咳……”
    宁坤觉得自己又受惊了,同时也后悔,他为啥要问呢?如果不问的话,还可以继续装不知道。
    看宁坤捂着心口咳,呆呆抬手给他抚抚心口,轻声道,“三叔,有句话说的好,叫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怕咬,有些错,一件两件是那个结果,三件五件也是一样的结果。所以,不怕!”
    “你放屁!”
    宁坤爆粗,瞪着眼睛,盯着呆呆,压着声音道,“你知不知道刑法有很多种的,犯一件两件是斩立决,犯四五件可能就是五马分尸。到时候,你选哪个?”
    “这个……”呆呆顿了顿,看着宁坤道,“叔,咱不能求活吗?一定要被五马分尸吗?”
    宁坤瞪眼,“如果没求活的可能呢?”
    “那,与其等着被五马分尸,还是先自刎吧!”
    宁坤听言,眼睛亮了一下,对哦!为什么一定要等着被分尸呢?真到了那一步咬舌自尽也还是可以的呀。
    这么一想,宁坤忽然觉得可以忍受了,不过也觉得从今天开始一定要把牙齿给护好了,没得到了关键的时候咬不断舌头。
    “呆呆你回去吧,三叔想一个人静会儿。”
    “好!三叔你好好保重,侄儿明日再来看你。”说完,呆呆离开。
    呆呆一走,宁坤翻个身就将头埋到了枕头里。
    本进来要伺候的小厮,看此默默退了出去,他感觉三爷这会儿可能再哭,所以还是不要打搅为好。
    呆呆刚离开,宗氏就匆匆过来了,一同来的还有宁有壮。
    只是两人脸色大不相同,相比宗氏的心惊与不安,宁有壮脸上更多疑惑。
    “三爷呢?”
    “回大奶奶,三爷他在……”小厮话没说完,就看宗氏已经快步走到了屋内。
    “坤儿!”
    “娘,您,您怎么过来了?”
    “你祖母刚刚都跟我说了。你……”宗氏顿了一下,咬着牙根道,“你今儿个在大殿上可真是好样儿的。”
    宗氏这话,是夸赞和欣慰吗?不好说!
    宁有壮心里暗想,也许他是在说宁坤孝顺勇敢,也可能是在说宁坤不知死活。
    “娘你不用这么说,这都是儿子应该做的。”
    宁坤对自己今日的举动觉得又英勇又不可思议,回想起来,他都不能想象那是他做的事儿。他心发颤的同事,也不免对自己刮目相看。
    听宁坤这么说,宗氏想抬手给他一巴掌,不过忍住了。
    宁坤今天护着老夫人,她先不论他这么做是对是错。可是,他做的那么毫不犹豫,是完全没想过她这个当娘的,她就没想过她白发人送黑发人会伤心吗?
    想到这一点,宗氏顿时就红了眼眶。
    “娘,你咋哭了?”
    “我……”宗氏敢刚开口,看宁有壮走进来,又把话给咽了下去。
    这时候她说什么好像都不妥。不管她心里是什么滋味儿,今日宁坤护着老夫人,在宁家都只能说他是对的,他做的好。
    “爹,你也来了呀。”
    “嗯,我听你祖母说,你今天是舍了命的在护她,是真的吗?”
    “那个,也算是真的吧。”
    宁有壮听了,仔细盯着宁坤看了看,“你是不是被喂药了?”
    宁坤……
    看宁坤无语,宁有壮心里犯嘀咕,如果不是被喂了药,而是自愿的举动。那……谁说宁坤像他的,这胆识,他可没有。
    宗氏脸色难看,突然很想知道她和宁坤在宁有壮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我爹呢?”
    “回小公子,二爷他出去了。”
    “去哪儿他说了吗?”
    小厮摇头,“没有。”
    呆呆听了,不再多问,抬脚走进屋内,在椅子上坐下,思索,这个时候他爹会去哪儿呢?
    司空明看到突然出现眼前的宁脩,惊了一下,“宁……宁侯爷!”
    惊过,又觉得自己太过大惊小怪了。再次见到宁脩,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要是一直见不到他,那才是奇怪。
    “那天你对苏言说了什么?”
    司空明听了,沉默了一下,然后就选择了如实的交代。
    他觉得他就算是不说,宁脩也会知道的。毕竟,苏言见他的那天宁家的护卫可是在跟着的,宁脩只要花费点时间去查问就能问出来。
    所以,既知瞒不住,又何必费力想着如何去说谎。
    宁脩听完司空明的话,沉默。
    他的解药在司空翎儿的手里。如此一来,苏言第一想的也许不是如何逃离北荀,而是想着如何从司空翎儿的手里拿到解药吧!
    他娶了个有情有义的媳妇儿。对于这一点宁脩坚信不疑。同时,他也毫不怀疑苏言在想法给他拿解药的同时,肯定也不少骂他,比如骂他蠢什么的。
    司空明说完,眼睛就一直盯着宁脩,他本以为宁脩第一反应必是大怒。然,没想到他竟是沉默不语。且脸上的表情,竟还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柔和。
    这反应,啥意思?司空明看不懂。
    “我有一件事需要你来办。”
    听言,司空明抬头,“何事?”
    宁脩开口,司空明听着,脸上时而惊讶,时而疑惑,脸上表情变幻不定。
    待宁脩说完,司空明压不住心里惊讶,开口道,“侯爷,你,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宁脩听了,看着他,不咸不淡道,“你觉得本侯糊涂了就什么都不查不问,任由你们摆布了?”
    司空明听了不说了。
    现在分明是他们任由宁侯摆布。
    “对了,现在我已经不是侯爷了。”
    是呀,宁侯爷现在是宁家大爷宁晔了。不过,宁脩这失了爵位的人,语气是不是有点太过无所谓?
    “记得我给你交代的话,到了宫里好好说。”
    “小民一定谨遵二爷吩咐。那……”司空明说着,望着宁脩道,“那我们的族人。”
    “我不死,你们都会好好的。若是我有个好歹,你们也只能跟我一块去见祖宗了。”说完,宁脩离开。
    司空明望着宁脩离开的身影,重重吐出一口气,该挣扎的也挣扎过了,该反抗的也反抗过了。最终,还是被宁脩死死的捏在了手心里。
    如此,就这样吧!
    司空明认命了!
    其实,从他们害的宁老爷子丧命的那天起,他们就清楚的知道,这辈子宁家和司空家是注定纠缠不清,也纠缠不休了。
    宁脩离开不久,司空明被带了出去。
    走出这圈禁地,到外面,只来得及呼吸一口那凉爽的空气,心口当即就挨了一掌。
    一掌落在胸口,喉头溢出一抹腥甜,随着一口猩红鲜血吐出。
    司空明捂着心口,感受着那么痛意,抿嘴,这是做戏?还是宁二爷打着做戏的名头,理直气壮的惩罚他对宁二夫人说的那番话!也许两者都有。
    不过,做的真点也好。不然,怎么能骗的过宫里那位呢。
    想着,司空明借着月色朝着皇宫的方向跑去。
    待宁脩去王府探望过老王爷,从王府出来,听到护卫的禀报,知司空明已入宫什么都没说,抬脚朝着后府走去。
    “爹,你回来啦!”
    回到自己院子,看呆呆正坐在门口等他。那一张似他,也似的苏言的面容,眉宇间的冷凝不觉淡去一些,“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在等父亲回来。”呆呆说着,抬头望望天上月亮,“前几年父亲不在的时候,母亲总是喜欢这样坐在院子里,她说是赏月,可我知道她是在等父亲。”
    “你怎么知道她是在等我?”
    “如果是在赏月,应该望着天才对。可娘却总是望着门口!我想她一定在等着爹回来,总盼着你会突然出现在眼前。”
    宁脩听了,看看呆呆道,“所以,这就是我对你娘死心塌地的理由。”
    听言,呆呆望着宁脩笑了,“爹,要不要同儿子一起喝一杯?”
    宁侯挑眉,“你喝酒好像还早了点。”
    “我娘说,男人多少会喝点酒好,也免得日后吃亏,就像爹一样。”
    这话,是在说他因喝酒遭了苏言毒手的事儿?
    “为父可不觉得那是吃亏。不过,你若想学着喝,确实是由我教你比较好。”宁脩说着,看向莫尘,“去弄点酒菜过来。”
    “是。”
    莫尘应,大步朝着厨房走去。走着心里暗腹主子和小公子一起喝酒,感觉为的可不是教他喝酒,而是到了让他就会吐真言,套话的时候。
    就是不知道小公子这酒下肚,主子会问些什么,主子又会说些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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